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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十年前——小日本突击!(嗯,小七大量私照初登场)


十年前——小日本突击


Lain007



    有人常常学不会放松,放松对于某些人是奢望,可拿我来讲却简单不过。只要有人叫我一声“小日本”就成了。十年前,当我抡起那把冰冷的铁锹重重地拍向那只南方蜥蜴之后,他们叫我“小日本”,使我飘然。

    小日本,这是我,尽管在新兵生活中曾经成功减掉了些体重,但无论如何,这个“小”字与我的体积实在有些不搭界的样子。我想,合乎逻辑的解释是便是那些老电影中涌现过的肥头大耳的日本军官的形象还在我的班长,我的战友的脑子中游荡。并且,还将民族与民族间,国与国间,乃至宗教、政体、吃鱼肉时的生熟度之类的错综复杂的东西一股脑儿积压在我的身上,使我看上去如此地与众不同鸡立鹤群。
    当然,小日本不是能随便通过审查混进这伟大的称谓当中的。在被定性为“小日本”之前,还有好多基础要建设。首先,你要从小会哼唱《花仙子》、《聪明的一休》抑或《恐龙特急克塞号》的主题歌,这是激发你的音乐细胞;其次,你要有一台CD音质的游戏机,比如一台SS(土星),对于已经饱受音乐启蒙的你,一定不会错过诸如《檄,帝国华击团》或者《银河之星——船之歌》之类的动听歌曲的再熏陶;最后,你要相信世界是和谐的,和谐的世界不会拒绝几句不黄又不暴力的歌声。
    我时刻准备着,就是为了最终捞到那三个字——小日本。于是,在入伍不到一周的新兵才艺表演会上,在一名来自湖北的,据说是武当功夫某代传人的战友临空一脚将小树苗踢成两截之后,我开始在八一军旗下高亢地哼起《檄,帝国华击团》来,顿时技惊四座。我甚至可以用余光觉察到方才那位武当山传人向我投来懊恼的目光。也难怪,当一名爱与正义的战士以近乎标准的日语歌唱时,这类凭借破坏公共绿化吸引眼球的落后份子又怎能不悔恨自己的目光短浅。
    “我是海军某部不知道第几名士兵,我为我自己骄傲,为我之前的N千人骄傲!”
    “我希望我能,我希望我能听到N千人喉咙中吼出的歌声!”
    “引()き裂(さ)いた 闇(やみ)が吠(ほ)え 震(ふる)える帝都(ていと)に……”
    事后,我被称作“小日本”。

    很好,很强大,然而,这不过是我的想象罢了。比较合理的情况是,既没有武当山下来的功夫青年,也没有八一军旗下的《檄,帝国华击团》。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在寒风中裹着厚军大衣,陪着一墙的蜘蛛网值夜哨的当兵的,为了打发漫漫长夜所编造的故事。此类故事还有很多,比如,我隔壁班的班长的柜子里堆着满满的电软;再比如,听说服务部的军嫂的儿子手里头有一台货真价实非俄罗斯方块机的GB。此类种种故事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均失落无考,只留下手中实实在在握着的那一本最新一期的电软。
    新兵连第三周,除了两条中华香烟,外加些平日里爱啃的零食,父亲还给我寄来了一本电软。听说父亲去买这本电软的时候,书店老板没收他的钱,老板托父亲带个话,他要把铺面搬到电影院那边去了,回来探个亲什么的,一定要去他那里坐坐……
    十年以后,我几乎已经不买游戏杂志了,书店老板也换了人,唯有那本泛黄的电软还是那么实在。以至于如今我摸着它,还能记得当年我最瘦的时候,曾对着那棵传说中闹鬼的大榕树慷慨陈词——游戏的最高境界在于不玩游戏……以后等我出去了,一定要TMD全机种!

(老胶卷照片翻拍,效果见谅,新兵连与电软)


    那是一个没有游戏的年代,天是那么的蓝,水也是那么的蓝,衣服也是那么的蓝,红领巾蹦过来冲我敬个礼,问叔叔好,我说,快给我归队。
    这是我指挥过的最庞大的团队,整整两个班的兵力。LOLI都被我排在前排,正太则被编成了另一排在后边呆着凉快。小日本终于从新兵连混出来了,小日本也成了小朋友口中的沈教官。亢奋之极溢于言表,面对着参加军训的一群小LOLI,我真想真想跪下来,深情地跟她们讲一讲大神一郎在帝都英勇战斗的故事,来,来,叫我少尉さん,还等什么!
    好,我承认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没有排成一排的小LOLI,也没有排成另一排的小正太。只有那只猪是实实在在的,而猪身上最实在的东西莫过于那只沾着猪米田共的猪腿了。我的前半生被人踩过脚,被自行车压过脚,也被苍蝇爬上过脚,就是没让猪蹄子踏过我的脚。你试过被猪用蹄子踩着脚吗?没有吧!十年前,我跟副班长第一次去猪圈,那边的猪老大请我们去食槽打扫卫生,我走错了一步,得罪了那边的公猪,被猪用一只腿踩着我的脚,还要逼我沾上它的米田共……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泪,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猪踩着我的脚!于是悲愤中我禁不住用上了明日香的台词:アヶタバカ!这让猪跟人都听见了。
    事后,我被称作“小日本”。
    这是不是我瞎编的另一件事儿呢?无论怎地,在部队,无论你有多宅,你断然不能让心中的王佳芝露出一丁点儿裙下风光。不然,你纵使扫再多的地,洗再多的臭袜子,敬再多的中华烟,也免不了落下个话柄,经验,绝对的经验之谈。
有一回班长跟我侃,小沈,你其它都很好,可就是喜欢日本的东西,小日本杀了我们多少中国人,他们的东西有什么好,我看不惯那些个崇洋媚外的人……
    我本应该跟他理智地讨论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人类学的角度讲走出非洲之后人类的文化道德分裂,以及喜欢某文化不等同于媚外。但是一转念,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个很感人的故事,班长是位山东人,除了喜欢中华烟,也喜欢感动,他这回还是跑不了。故事大致应该是这个样子。


(曾有过在部队玩真人版樱大战的想法,可惜当时搞到手的竟然没一个比得上她“漂亮”,其他的自行想像。)


    十七岁的我坐在一辆农用拖拉机上。颠簸的拖拉机穿过厚重的黑土地,侧身向小镇的公共汽车站急驶。四月挥之不去的梅雨,将大地浸得一片阴沉,使得身披雨衣的车站保安、候车楼上呆然垂向地面的残破的国旗,以及电线杆上治疗性病的广告等所有的所有,看上去竟同“佛兰德派抑郁画”的背景一致。罢了罢了,又是“挪威的森林”,我想。
我见到她削瘦的身影跟候车室半掩的玻璃门重叠在一起,在这人声嘈杂的空间中,她静得跟玻璃中反射出来一般,独占了我的视线。我放缓急促的呼吸与脚步来到她的跟前。
    “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都要出远门了,现在还是这样,怎么成”。我说。
    “你说过不来送我的,这又何苦……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可以把我忘掉。”
    “忘记吗?忘掉之后又如何呢?会让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玩PS,只对着自己的影子说你是我的唯一吗?”
    她噘起嘴用手上的提包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腿,“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巧舌如簧。”
    “那好,我可能忘掉昨天的你,但我不会忘掉你今天说的话……其实不止是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你今天不算整齐长度刚好及肩的头发,戴得有点歪的蓝白相间海浪图案的发夹,看上去是纯毛的绿色的有兔子图案的毛衣,蓝色做过旧沾了点泥巴的牛仔裤,栗色配有黑色鞋带的短筒皮靴,这一切,还有你将要藏不住的眼泪,都不要忘记。”
    “终归,你是先哭的,你哭,我才哭的。”她肩头微微颤动着说。
    “嗯,是吗?”我用手拭了一下脸,“这回是我输了,输了,就不再死缠滥打,不过,你要答应给我写信,答应给我买秋叶原的游戏机,答应如果回来就再给我塞一张纸条诱拐我出来,我会在学校那棵树下边等你,对了,如果你将来要改个日本名字,也要答应我改成虹野沙希。”
    “你好多要求,那有你这样送人走的。”
    “那好,作为回报,我可以抱一下你……”
    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彬彬有礼的蟋蟀的吃着馒头的老人背过脸去,心里头怀念起手指勾着手指碰见熟人就撒手的同志年代,咒骂着如今的世风日下。
    我抱着她,在蟋蟀老头的面前,在馒头面前,抱着她,抱得无可挑剔。好多年前,我就是这么抱她的,在学校那棵据说能给情侣们幸福的传说的树下……

    后来怎么样了,班长问。我说,她乘车去了上海,然后飞往东京都大田机场,之后跟在日本工作的父亲一道去了仙台。仙台,这是鲁迅先生被蚊子叮过的地方,也是将来我可能要去献血的地方。
    “班长,你能理解我吗?我知道您认为我思想上有些不正确,但这事儿我是第一回在部队提,因为班长您把我当兄弟,我才跟您一个人讲。”
    班长很感动,他祖辈闯关东的时候就曾经历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对于所有类型的分别有着关遗传性的敏感,既便是如此烂的故事,即便男女主角是虹野沙希与他手下的新兵蛋子。后来,我父亲跟我一位小老乡的父亲一道来部队“看望”,同排长、指导员以及班长一道探讨了私营企业对于浙江经济的贡献,没过多久,我俩就从虎门调往湛江某部,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体验。
    事后,班长写信过来说,“小日本”走了,兄弟们都很想你,愿你早日跟在日本的女友重逢……
    不对不对,这事儿是真的吗?十年前我倒是玩过《心跳回忆》,就是没瞧见过林少华什么的。话说回来,这些信如今我都搁那里了呢?是放在收藏的“龙虎豹、藏春阁”的箱子上头?还是装N64裸卡的盒子底下?前些天我特意翻了翻,结果还翻出一张上世纪末的明信片。这明信片安静地躺在我的相册当中,是我到湛江之后认识的一兄弟复员后寄的,我喜欢叫他小李子,小李子却喜欢叫自己樱木。

(这可是游击战的利器啊)


    “我是天才樱木花道!”小李子喊。
    小李子抓起沾满炊事班油盐酱醋的运动背心,往脸上一抹汗,他婴儿般的脸顿时变得五彩缤纷起来。“喂,樱木,你的鼻子上有一颗尖椒籽儿呢”。我走过去凑近,帮他擦了擦,“下回再有好吃的东西粘在脸上,让哥哥来帮你舔,好不好?”
    “恶心,你这个大变态!你是不是《圣传》看多了。”
    “樱木,你更喜欢篮球还是更喜欢我?”
    “谁会喜欢你这家伙,我喜欢篮球!”
    “对不起,晴子,我无法遵守约定,我不能保护樱木了……”
    “你这个变态!”
    我拾起篮球交给小李子:“乖,我们再得一分”,李子接过来,球在掌心与地面间有节奏地腾跃着。只见面对着汽车班几个又瘦又小的家伙,李子大步流星闪转腾移睛天霹雳,最后祭出一招假摔,我算计着到最后他终于挪出了五步之远。嗯,正如你所见,众多宅胸有成竹的超强的运动能力只存在于他们的心中。
    于千万个宅当中遇见你所遇见的家伙,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没别的废话,就权当他是个小弟收下来吧。小李子是我从军生涯中除了首长十五岁女儿以外遇见的唯一一个宅。在宅的方向上,虽说他是我小弟,但有三点我不如他。
    第一,这小子街机玩的比我好,平时有个外出假什么的,我总会让他得意几回;
    第二,这小子能占住电视看凤凰卫视的《电玩大观园》,而我不能,因为老兵看他年纪小都让着他,而我就紧跟在他后面当食腐动物;
    第三,这小子的发型总能保持“湘南暴走族”的状态,一来他原本就刻意留着高耸的长发,二来炊事班的油烟够浓温度够高,而他又不喜欢洗头,两个因素相加,就固定成了樱木那种有点卷曲又向上高耸的湘南发型,我好想要,我也好想要,可惜我不是那类长脸型的……
    我记得到湛江后,混得还错不赖,是首长身边的小跟班,住两人一间的值班室。等攒了点“人缘”,就让家里头把我的土星给寄了过来。同时为了不干扰室友,自己买了台可以接耳机的二手电视,熄灯号一吹就开始暗战,战累了便看凤凰跟本港台的日剧,如此,小日子过得挺美。



(让八一军旗下也飘起檄,帝国华击团吧!樱战2二周目)


    这般幻境,小李子自是动了凡心,便趁着夜色常来与我私会。无奈此宅与炊事班营房相隔数百米,中间又隔一道灯火通明的大道,头戴钢盔腰扎武装带手持防暴棍的基地纠察队不时穿梭往来。如见有一可疑小鬼,熄灯之后公然穿着短裤手持吃喝之物鬼鬼祟祟行于路上,定然不肯放过。如今有些宅,生在福中不知福,在和平年代里玩个游戏都要挑肥拣瘦分帮结饭的,可见没真进过“小黑屋”。那时候,小李子可真是英雄虎胆,冒着进小黑屋的危险来玩游戏,也被逮过两回,每次都没把我给供出来……
    跟他处了半年多,小李子就调到某支队“深造”锻炼去了。话说,又剩我一个宅了,好突兀的情节设定。宅不是那种可以一个人呆着的类型吗?一个人的宅,才是真的宅,我这样跟自己唠叨……

    十年前,那只南方蜥蜴为了晒个太阳从草丛中跑了出来。几个当兵的在除草的时候发现了它,围过来,嬉笑着,用铁铲拨弄着它五彩的身躯,然后有一个兵一铲子下去切断了它的尾部,又有一个兵一锄头砍掉了它的左后脚。它挣扎着,全身通红起来,还想讨条命,但跑不了了,它的四肢被一个一个兵用各类工具干脆地切除下来……它可能不明白,这只是在花丛中的一场偶发的游戏,它,是将身体献给欢乐的一只南方蜥蜴。最后,这只无尾无腿的蜥蜴看到了一个兵,那个原本站在最后面的士兵走了出来。他高高地扬起手中的铁锹,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蜥蜴再也没有想什么了,它的血肉进入了大地。四周的士兵嚷嚷着:“看啊,看啊,刚才还叫我们放掉它,小日本就是小日本,下手够狠啊,我们好怕你!”

    小日本,除了小李子,在部队他们都这么叫我,这使我常常轻松到飘起。飘起来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飘起来,我无法忘怀这飘着的十年,以及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那些飘着的,相似的生命。


(许三多算什么,人家也能噢)



[ 本帖最后由 lain007 于 2008-1-31 00: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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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图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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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里可以這么基?

可惜圖片全不能看,你要用YUPOO提供的外聯地址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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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不错!  图一张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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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全部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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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看不到?这全是各位的幻觉!这不是真的。
嗯,因为人家刚编辑了噢,现在应该能看到了……感激!
便让人家这样的兵来继续守护大家的和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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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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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是资深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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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起来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飘起来,我无法忘怀这飘着的十年,以及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那些飘着的,相似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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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很飘。

文章赞,图片赞

替很多人吼一句:兵哥哥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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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现在再哪里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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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說話的口吻和這戰士形象有出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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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铁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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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高城紫门 于 2008-1-31 09:15 发表
LZ說話的口吻和這戰士形象有出入啊……
他老早就这样了,我一直假装娃是女仔,以此让我观看文章时的心情不至于太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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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原来当兵的也可以这么宅,还是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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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LZ的自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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